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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希望的火种

第二章 希望的火种

伊菲雅站在原地,只是呆呆的看着,她无法用任何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,那记忆中熟悉的少女正哭着扑拥在一位中年男人的身上,美丽的银发自身后四散开来,耳边不时回荡起少女的呜咽声。

陌生的中年男性正无力的躺靠在神树的树根之上,他的嘴强在不停的流淌着金色的血液,身上布满了那狰狞可惧的伤口,黑而深邃的气息的围绕在伤口之上,那个气息在不断的破坏着男人身体里那仅有的生命力,他的状态很差,但唯有伊菲雅对上他的眼神时,那清澈的眸子中仿佛装有着世间最后的纯粹。

即使是如此重的伤,即使是生命垂危,男人的嘴角上依然挂着那温柔的笑容,即使那个笑容已很虚弱,他伸出手慢慢的抚摸着少女的一头秀发,金色的血液掉落于大地之上,又快速的蒸发消失于天地。

“不要,求求你了,父亲,不要走……”少女任紧紧的环抱着男人,似乎生怕他消失了一样,她哽咽着说道。

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抚摸着少女,那温柔的眼神中似乎也带上了一抹悲伤与无奈,他的气息更加微弱了。

少女似乎感受到了什么,双手抱的更紧了,她想整个脑袋埋入父亲的怀中,声音也因为激动的情绪变得有些沙哑。

“父亲……不要……如此天灾,源族还等着你呢,你是族长,大家不能没有你,妹妹不能没有你,我也……”少女那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悲伤与不舍,可死亡的气息早已浓浓的笼罩着那怀抱她的人,她又怎能不知道……想到这儿,少女再也控制不住了,眼中的泪水溢满眼眶沾湿了男人的衣服。

伤口上那深邃的黑气突然变得浓烈了起来,男人脸色一个苍白,血气上涌又是一口金血吐了出来,他用最后的力气控制住了状态,望着眼前的女孩儿,淡淡道:“不必为我悲伤,这一切……我都已经遇见过的无数次,无数次。在真理的面前,事物的所有似早已没有了意义,毫无相关却又牵绕彼此的线将所有的事物联系在了一起,线没有头也没有尾。它们只是这看似杂乱缠绕形成了一个个的圈,我走在其中一遍遍的轮回。就像是没有终止的重复游戏,我在其中的一切,所有的行为和影响都没有其应有的意义,所谓做出的选择也早已在无数的重复与轮回中得到了答案。结果早已预知,那未来也不再是未来,我们只是顺着时间走向那已知的过去和历史。我的快乐,我的痛苦,我的选择在一次次的轮回,重复的感知下,我在重复着我的哭,我在重复着我的笑,我的眼泪,不曾流尽,我的笑容未曾停止,因为这里是无限的轮回。这一切都不曾改变,这里的一切也都只是过去通往未来组成的一部分。在这里我所持有的唯一是那饱受折磨的意志,在这里曾经变成了意志所最痛恨的观众,曾经已是过去的一部分。是自己的一部分,他已是历史,我无法改变,只能在一次次的轮回中看着曾经在你咫尺的地方狞笑,然后捂着意识所受到的伤口走向过去的未来,或许我的灵魂不曾是那令人敬畏的狮子。狮子早已老去,剩下的只是那忍辱负重的骆驼。骆驼的前方是那分叉的路,路的尽头似乎看不见,但又早已知晓,重复的路线我早已走过无数遍。无论是这条路还是那条路,可无论如何选择,我所能看到的极限便是那尸山血海。可能唯一的不同便是右边的路我只能看到,却无力到达。而左边的路我早已身处地狱,时间是路的长度,我们随时间前进必须做出选择,可身上那背负的一切又让我难以踏出那一步。右边是短暂的和平与未来的末日,可未来早已不属于我,左边是族人的鲜血与尸身以及那黑暗的未知,我难以做出选择,我甚至害怕做出选择。真理控制着轮回,而轮回又重复着真理,左边那看似却无法触及的未来似乎与我没有多大关系,毕竟未来已早不属于我,可世界的终焉,源族的凋零又让我无法忽视。如果选择右边,我便是一个逃避者。左边的一切更让我难以接受,我是源族的族长,可这决定足以让整个源族覆灭,而世界的未来也是一片未知,前方是希望还是绝望我看不到。如果选择左边,我便是如同亲手背叛了我所守护的东西,背叛了我的所有,我便是一位负罪者,万物的生死皆在我的一念之间,可我又有何权利掌控着世间的生死?右边的路早已是死路。它再也无法有所可能,左边的路虽然未来难预,但它仍是活的,它会随着未来向前延展,它还有着每个人心中所拥有着的燃烧着的希望。既然源族无论如何都势必走向衰弱,那么我又有何理由去让那万物的泯灭来换取源族短暂的苟存,既然未来已经不属于我,那我又有何理由将我的责任与灾难推送给下一代?未来与光明将是属于你们的,而罪孽与过去将由我带入坟墓。众人让罪名与污垢染着全身,我也依然希望你们能够走向希望与可能。”男人颤抖着停止了讲述,他的呼吸已由刚开始的粗沉转向虚弱,眼睛中似乎也带上几分迷离,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,有的竟然是那么一分令人不解的解脱以及自责。

随着一生令人猝不及防的巨响,空中那狰狞可怖的裂痕再次撕开,巨力沿着原本的裂痕撕出新的裂口,灭世的紫光变得更加浓郁,支撑天地的神树变得有些摇摇晃晃,无数片带有神纹的荧光色叶子飘落于大地,枯萎消散,黑色的裂痕出现在于树干之上,不断的延伸侵蚀着那带有神性的树干,天似乎变得有些颤抖,大地也在摇晃,世界的末日即将来临。

“走吧,卡瑞娜,深渊就要再一次袭击这里了,你身上还要我留下来的种子呢,你要记住,世间从来都没有绝对的正义与邪恶,光从来不代表正义,暗也从来都不是邪恶,一旦我们带有鄙夷的眼光去看向这一切,惩罚便会降临,但这些道理永远有那么一些人永远不会明白,我不知道将种子留给你到底是救了你,还是害了你,但是无需感到自责,卡瑞娜,身为影不是你的错误,一切的罪恶将由我一人来承担。”男人身上气息在这一刻却又突然变得雄浑了起来,他像是末日的夕阳,于最后一刻燃烧自己,给予世界最后一次光亮。

浓郁的空间魔力聚集,这女孩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刻,男人完成了最后的空间魔法,以一瞬间将女孩儿送出了危险范围,他扶着神树的树干缓慢的站起来,望向想那天空中一轮紫日,似乎带着几丝嘲笑道。

“对付我一个将死之人,又何必大动干戈呢?”

空气在那一刻仿佛暴虐了起来,无数的魔素在男人身旁聚集,那近似毁灭世界的力量与这一刻悄然放,灭世白光笼罩了一切,他将希望留给了未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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